方喜燕带着李泽到了地摊集中点,她说:“我平时都在这种地方买东西的,你要是嫌弃就算了。”
李泽说:“嫌弃什么,我也是在这种地方买东西的。”
方喜燕说:“真的?”
“不是和你说了吗,我是个孤儿,还是没人领养的那种,哪来的闲钱乱买东西。”李泽说,“你还觉得我骗你呢。”
她问:“那你哪来的钱给我买......”.
李泽说:“你不要就算了,我已经退了,后悔也没用。钱这东西嘛,想想办法总能弄到的。”
王含水给他的活动资金充裕到令人窒息,甚至令李泽再度思考当小白脸的可行性。
方喜燕顿住一会儿,小心翼翼地问:“你怎么弄到那么多钱,我也可以吗?”
嗯,王含水应该没有那种比较奇怪的爱好。
看着她期待的眼神,李泽缓缓摇头。
方喜燕眼神暗了一下,但很快就恢复过来。她摆了摆手:“我就问问。”
“你很想要钱?”
“谁不想呢。”女孩说,“只要有钱,我就可以做很多很多的事情了。比如辞了网管工作,不用再忍受那些恶心的搭讪和视线。”
李泽摸了摸鼻子,有些尴尬地咳嗽一声。
方喜燕轻轻笑了起来。
李泽拿起个发卡,对着她比划一阵然后就付了款。
他把发卡递了过去:“你有没有想过换个工作?”
方喜燕接过:“能换到哪去?你总不能还开家公司收留我这种闲散人员吧。”
“我哪有本事开公司。”李泽说,“你说过你很聪明,高中的时候成绩很好,对吧?”
方喜燕脸红了一下:“突然听见别人说自己聪明感觉怪尴尬的,但我成绩确实不差。”
“你还愿意学么?”
“学什么?”
“我可以试着给你推荐一个实习机会,然后让她带着你熟悉工作。如果你学得好的话,她不会辞退你的。”
方喜燕说:“画大饼呢,传销的都比你会说。”
李泽说:“我没骗你,就在首都。如果你抓住机会了,就可以脱离你厌恶的生活了。”
方喜燕说:“你真的很奇怪啊。”
“为什么呢。”
“要是说你想泡我,你未免太守规矩了。可除了这个理由之外,我想不出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。”
不,我知道的,女孩在心里说,你是来查姐姐的,姐姐这个人一直想做些了不起的事,又那么优秀,她一定做了什么事吧。
她在心底叹了口气,可惜了,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,就算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的。真是可惜了......
世界上只有至亲的人会无条件对你好,只为了看到你的笑容。可惜了,这个男人并不在列。
她忽然愣了一下,说道:“喂,我竟然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。”
李泽说:“身份证上不是有吗。”
方喜燕气笑道:“我就给你上过一次机,谁管你叫什么啊。再说了,我隐约记得你用的不是自己的身份证吧,人和证件照根本就长得南辕北辙!”
李泽说:“这点你倒是记得清楚。”
方喜燕说:“有色心的人多了去了,有色胆直接吃豆腐的我几个星期都未必能碰上一个,怎么会忘了?”
李泽耸了耸肩:“不就碰了一下手吗——好了好了,别生气。”
他笑道:“我叫李泽。”
方喜燕点了点头:“早说不就完事了。”
她拿出笔,在一个小东西上写了他的名字,然后送给他。
“回礼。”
李泽接过,是一个憨态可掬的不倒翁,他的名字写在了肚皮上。
他评价道:“怪可爱的。”
方喜燕说:“你刚刚要是说不喜欢的话,我还准备偷偷把你干掉来着。”
李泽说:“不要随口说出这么可怕的话,走吧,继续逛逛。”
他们一起逛了几个五元店十元店,买了魔方之类的小玩具;方喜燕又在一个小店里给他买了件衣服,白底的秋衣,上面印着只皮卡丘......
李泽提着东西跟她穿梭在人群里,大家身上都穿着廉价的衣服,兴致勃勃地对着十多二十元的东西砍上半天价。女孩步履轻盈地走在其中,全不见那晚的窘态。这里才是属于她的地方,廉价但令她安心;不像她隔窗才能望向的奢侈品,那只是个水晶般的梦,美好但是一碰就碎。
他们又到了广场,里面有很多小游戏。李泽问:“你不玩么?”
方喜燕凑近了一些,小声说道:“都是骗钱的,这些看着简单实际上难玩到爆。”
“这么小声干嘛。”
“人家老板也要做生意的,我这么说话给别人听到不好。”
李泽笑了笑:“行吧,哥就带你看看什么是套环的王。”
他跟最近的一个老板买了十个环,问方喜燕:“想要哪个?”
“你认真的?”
“废话?”
“那个兔子(玩偶)吧,话说这么满,丢不中你可就丢人了。”
李泽一振腕,套环稳稳地套在了兔子上。
他说:“还要哪个?”
“那只仓鼠吧。”方喜燕的眼睛微微发亮,老板还在强撑着笑。
套环中了笼子,李泽收回手,方喜燕两眼放光,还要伸手去指,老板的面色已经很不好看了。
李泽拿剩下的环敲了敲她的脑袋,说:“自己玩。”
老板喜笑颜开,连连说道:“是啊是啊,小姑娘也试试,多好玩啊。”
方喜燕接过环,华丽的空了八个,然后悻悻地离开。
李泽又去硬弹枪打气球,中了两枪之后又交给方喜燕,这次她倒是争了口气,光荣地命中一枪,然后喜不自胜。
在一通搜刮之后,李泽手上满是大包小包的东西。
方喜燕说:“再去试个夹娃娃吧。商场很近的。”
李泽说:“我不会。”
方喜燕疑惑:“你不是什么都会么?”
“以前穷,有玻璃门的地方地方都不敢进。”李泽说,“再说了,那种东西和技术根本没有关系,投的钱多了才会让你抓住。”
“可是我想玩。”
李泽说:“那就去吧。”
他走在后面,想着自己就在夹娃娃,投入得多了,才能抓到东西。
她快招邪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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